Some people are worth melting for.


点心一枚,多谢厚爱。

【逸真/架空】落脚

*逸真

*不拆不逆不BE

*原剧架空

*向从灵x雪飞霜暗示有

*白庭君x易茯苓暗示有




羽还真是在山坡下捡到的风天逸。


春末夏初的海浪时刻不得安分,蠢蠢欲动着要攀上悬崖,远处刺目天光下的白色巨鸟长鸣着划过天际,久久盘旋后缓缓落在岩缝间。连着半个月未落过雨,空气里漂浮着干燥的海腥味,参杂的灰尘与扬起的花粉一同萦绕在鼻尖。


从山崖边折返,沿着路向上走,是一个微微起伏的山坡。被海风侵蚀的干枯石沙上生着刺的黑色植物夏季里会开出红色的花,秋天时结出紫色的果子。羽还真带着风天逸继续往里边走,脚边的绿意愈加盎然。二人最终进入一片森林,走在前边的羽还真转身望着忽然止步不前的人,抬了抬胳膊,悬在半空中的手指着半棵枯木。


“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你的。”他撇撇嘴,“你背着那副翅膀,和这一截树一起掉下来。”


不远处的人皱着眉,随即一只手抚上额头。他露出的手腕和肩颈处裹着厚厚的布条,手心下藏着的是一双漂亮的眼睛,羽还真从第一次见到它们时便如此认定。然而此时它们的主人似乎一时半会儿并不打算开口,只是躲在一片绿荫里,任由耳边的虫鸣和远方隐约传来的涛声在四周穿梭。


曝露在日光下的羽还真半靠在枯死的木头上,在暖烘烘的日光里眯了会儿神。


“走吧。”


闻声,羽还真睁开眼,“去哪里?”


“灯塔。”风天逸颔首,“伤好之前我都住那里。”


“嗯。”羽还真点点头,像是完全不介意对方在做下决定前并未向他征求同意,“好啊。”回去路上羽还真问他,“你怕不怕死?”风天逸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随意勾勾嘴角,眼神却毫无波澜。


“怎么不怕?”


“那你怎么……还伤成这样?”


“我找到了花神,许了愿,高兴还来不及。”


羽还真不说话了。


相传世间有一山洞,是花神所居之处。若见得花神,可许下一心愿。


片刻后羽还真撇撇嘴,“骗人。”


远处的白色巨塔在日光下熠熠生光,好似藏着宝藏。


羽还真从记事起就住在灯塔。母亲在世时这般,过世后依然如此。塔顶上的灯换了两次,如今再也不用守塔人亲手操作,于是在夜晚,羽还真偶尔也伴着涛声爬上离海面最近的岩石,和白色的石头一起躲在静谧的黑暗里。


目及之处的浪花每天都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上空盘旋的海鸥却永远都像是同一只。


他捡来的人叫风天逸。当初羽还真听到这个名字后只点点头,接着便眼看着面前的人颇为不满般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风平浪静的海边常常无事可做。


羽还真的工作桌上摆满了各式零件与工具,桌角下摞满大大小小薄厚不同的书。天光经过玻璃折折转转映满整间屋子,风天逸初次路过时只瞥了一眼,看见羽还真猫在古旧的木桌前埋头倒错一只机械鸟。


他整个人都浸没在光影里,万千四散的浮尘缠绕在发丝间。


一段时日后,羽还真桌边的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间屋子里最好的一把座椅。羽还真不解地看了眼兴趣寡然随手翻阅他的书的风天逸,“这里很无聊的。”


“你做你的。”


风天逸打了个哈欠。


“今天天气很好,”仿佛是在补偿般,羽还真半带讨好地问,“晚上跟我一起去看海?”


风天逸挑挑眉,不置可否。


天气晴朗的夜里,不点灯屋子也能有斑斑点点的光。


“不能上到最顶上?”


羽还真摇摇头,“不行。那里都是机关。”他说着推开整个海边最高的一扇窗户,向后退了两步。他拖了拖小房间里的一张垫子,让出一边,抱着一张大毯子抖开,遮住腿和另一边的垫子。风天逸嫌弃地看了一眼,到底还是一言不发地坐下,掀开毯子盖住自己。


“你家里像样些的也不过就是你的工作间。”


“给你的那间房间现在也不错了啊。”


二人周身笼罩在一片漆黑,窗外的波光点点斑驳地填满了四周的墙。没等到还嘴,羽还真心虚地偷偷偏过脑袋,双眼抬起的一瞬猛地扎进了一片湛蓝。


就像是一片无垠夜空。流云浅浅,海水波动的细小杂声一点一点地顺着脚尖指尖往上爬,一点点地从耳朵攀上心头。


“你看什么?”


羽还真一怔,“没、没什么。”


风天逸抿了抿嘴角,靠在身后的手顺其自然般地抬起来压了压羽还真的脑袋。被揉着的脑袋的小羽人忽然就慌了神,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毯子底下去。


天阔海宽,星河灿烂。憩息的鸟不再长鸣,只有单一的海风带着涛声涌进小小的窗口,光斑浮动在石墙上宛如盛满了水,一摇一晃,一摇一晃。


羽还真睡醒时以为风天逸已经先下去了,一翻身爬起来却正好撞了他满怀。


“醒、醒啦?”


风天逸依然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挠着头发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同时偷偷把被压红的手藏到袖子里。


去集市的路上,风天逸问羽还真有没有带过其他人去塔顶看海。


“有的。”羽还真歪歪脑袋,“我娘、我姐姐,还有一位路过的姐姐。”


风天逸眯了眯眼,“路过的姐姐?”


“嗯,”羽还真笑笑,“人族的姑娘。现在应该到家了。”


“哼!”


到了镇里羽还真想要带风天逸到处去看看,然而后者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我小时候很喜欢吃那家店的点心。”


“那去看看。”


“哎?”


风天逸拉住他的手就走了过去。


看着走在他身前的背影,羽还真不知怎地就想放慢脚步。


易茯苓趴在窗口看海的时候,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人族的故事。“所有人族的眼睛都是黑色的,”她摸摸自己的眼睛,低头笑了,“可是我还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睛,好黑好黑,从小便是那样,就像一口井似的。”


“井?”


“啊,这边大概没有吧。”易茯苓转过来靠在窗沿上,粼粼波光照亮了她的侧脸,“就是一个很黑的地方,没有光可以进去。他的眼睛就是这样的。”


羽还真望着易茯苓亮亮的黑色眸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像有时候的大海一样?”


“是的吧。”易茯苓又背对了他,“就像海一样。有时候啊,里面会有月亮。”


她忽然哽咽起来。


“他看着我的时候。”


我看着他的时候。跟在风天逸身后的羽还真突如其来地想自己的眼睛里,此刻是不是也有月亮。


回到塔里,风天逸蹲在地上分东西,羽还真在一旁接过他递来的物件。风天逸最后递过来的是一份报纸,羽还真抖了抖展开,扫了几眼递回了去,“你要看吗?”


“有什么大事吗?”风天逸反问。


“羽皇失踪。摄政王执政。飞霜郡主逃婚。”


“嗯,还有吗?”


“这些不够大吗?”


风天逸坐在地上帮他拆工具包装,然后开始削萝卜,“不够。没有迎娶羽后大。”


羽还真接过被切得七扭八歪的萝卜丢进锅里,不解,“我们有羽后吗?”


“你住得太偏了。”风天逸戳戳他的脸,“现在有了。”


傍晚的时候开始下雨。乌云眨眼间淹没了天空,涛声咆哮着回响在崖壁上。风天逸的目光越过羽还真的肩头落在海面上闪烁的灯光,片刻后又收了回来。如今他身上的伤都要长好了,伤得最深的肩膀上长了新肉,时不时会发痒。


他看见羽还真凑在自己颈间的唇上下翕合,吐出的话却消失在了雷声里。


“你说什么?”雷声过后风天逸拉着他问。


“没什么。”


风天逸皱眉,“你算好了是不是?不想让我听到?”


羽还真催他去睡觉。


雨泼了整整一夜。次日阴云散去,娟娟细流沿着石缝又归到海里。凉风拂过,羽还真推开门,一阵带着雨后泥腥的湿气沾了衣袖。海上雾气缭绕,天边的另一片礁石群宛如无端生在海上的黑色树林。


他偶尔会想风天逸什么时候离开,一想便到了入秋。


冬至前羽还真收拾和行李和风天逸一起去南羽都,先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拉着羽还真一遍又一遍地清点他的工具。


“重要的都在了,其它落了也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做。”


“到城里了我给你买。”风天逸顺势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只怕你路上不高兴。”


羽还真后来问他要是真的见到花神会许什么愿,风天逸说他已经见到了。时下羽还真手里正在拼制一对机械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知错般地低下头。


“想什么?”风天逸笑着捏了捏他的下巴,“才不是。”


“那是什么?”羽还真抬起头,湛蓝的眼睛里像是装着月亮。风天逸没有接话,只是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是鼻尖,然后是嘴角。


像是又回到那个山洞。浑身泥泞的少年强直身板,即便出于本能地畏惧也要瞪大自己的眼睛,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你要什么?面容模糊的花神高高在上,悠扬婉转的女声回荡在每一块岩石上,激起涟漪。


免我孤身一人。


风天逸双眼通红,紧紧咬着下唇,指甲刺破的掌心滴着血。


免我孤身一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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